不管怎么说,香港市民们还是对这份,电影皇帝“张皓轩”跟双林之间的感情大瓜吃得很开心——电影皇帝是部分唯恐天下不乱的小报对“张皓轩”的称呼,理由也很充分,人家的电影要么大卖要么获奖,到目前都没有失手过,还是香港票房纪录的保持者,再加上人家有钱,1亿美元的离婚费,眼睛眨也不眨的就拿出去了,为什么不可以叫电影皇帝?
至于“张皓轩”的年龄,哦,那个无所谓,甚至越年轻,小报们越高兴,这样更有噱头不是吗?
以他们那小小的体量,想来“张先生”也没兴趣一个个收拾下去。
不过,有人喜欢,也有人讨厌,虽然不是很多,而且讨厌的原因也各式各样,比如——
“可恶!他怎么能这么骗人!”狭小的卧室里,张曼玉气愤地盯着墙壁上的海报,几次想要将怀中的抱枕丢出去,却又总是舍不得。
“说什么只要我……就跟我见面……结果不仅早就结婚了,还是……还是二婚!”张曼玉忿忿地说着,到最后眼睛都有些泪光,仿佛一腔真情付错了人。
然而,看着那个男人的海报时,她还抱怨得出来,但不看海报的时候,那个男人的模样从脑中浮现的时候,她就没法自已了。
“讨厌……我不要想你……不准在我心里出现……”明明已经熄灯睡觉,紧闭双眼的张曼玉却在被窝里这么呜咽着,而且被子下面的身体还在轻轻耸动。
如果此刻掀开的话,就会发现,她的一只手正伸入自己的睡裤中,在轻轻耸动。
很快,随着她的呜咽,被子下面的身体颤抖了几下,旋即平静下来。又过了几分钟,她呼的从床上蹦了起来,快速冲了出去,冲到浴室当中。
又是片刻,从浴室里出来的张曼玉恢复了平静,就是睡衣换了一套,发丝也有些凌乱,脸蛋更是红红的,娇羞可爱。
“我决定了,我一定要拍完这部电影,然后当面质问他,为什么这么欺骗我!”十八岁的年轻姑娘在被窝里忿忿说道,“要是不给我说法,我就让他付出代价!”
她是如此的信誓旦旦,似乎根本没有被对方的身家和权势吓倒,只是要为自己的纯真的爱情讨回公道。
年轻真好。
李旭并没有太在意张曼玉的不忿,虽然他通过刻印观察到了,还让她在自渎中充分爽快了一把,但是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炮制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每每一想到自己要做的事情,要演的一场大戏,他都难免会兴奋得不能自已,以至于不管是“张皓轩”这边的双林关钟,还是“小爱德华·李”那边的戴安娜和张胡李,都觉察到了他的浮躁。
“没什么,就是有一个大阴谋要准备实施了。”李旭非常的坦诚。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一干女人纷纷对他的说辞报以白眼,真是的,这年头连实话都没人听了。
至于母亲大人那边,连问一句都没有,就好像他九条良实是街头捡来的一样。
好吧,不管怎么说,既定的大戏就要开场了,而离时间点越近,他越是平静,于是——
1983年1月底,佐敦上海街,干干瘦瘦的老头,慢吞吞地走进了一家点心店。
“哟,刘伯,今天照旧啊?”店主人笑着问道。
“嗯。”老头点了点头。
“稍等。”店主人很快包好了点心交到他手上,“承惠,30块。”
老头依然慢吞吞的掏出一包零碎的钞票,数出了30块交到有些蛋疼的店主手上,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哇,又是一堆几元的,刘伯也太……那个了吧?”旁边的伙计看到这些零碎玩意儿,忍不住摇了摇头。
“没办法,几十年的老街坊,不收不合适。”店主叹了口气,“刘伯的老婆和女儿都死在大陆,几十年也没见续弦,性格难免孤僻一些。
其实他人还是挺不错的,以前很喜欢帮人,街坊邻居有什么事,找他准没错。”
面对店主的絮絮叨叨,伙计却是嗤之以鼻,走到店门口,看着那依旧慢吞吞走着的,有些佝偻的背影,有些嫌弃地撇撇嘴。
然后,那道背影停了下来,半天都不动一下,以至于有人过来都不得不从他身边绕开。
伙计皱起眉头,觉得有些不对,左思右想,猛然发现,老头的身体忽然不再佝偻,而是挺了起来,虽然身形还是很矮小,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厚重的感觉。
然后,他就注意到,在老头身后不远处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同样矮小的男人。
看不出年龄,胡子拉碴的,身上衣服也有脏和乱,也就比乞丐好上一些,却站在那里同样给人……不敢直视的感觉?
接着老头慢慢转过身来,虽然面无表情,伙计心头却莫名的打了个突,刘伯眼中闪闪发光,就好像一头正欲噬人的猛虎。
而那个乞丐般的矮小男人,此刻咧嘴一笑,双手抱拳:“临西潭腿刘永正,后辈封于修,前来讨教,今日我们既分胜负,也决生死!”
字正腔圆,铿锵有力,即便不是粤语,也让伙计听得浑身一颤。
事实上,即便是粤语从70年代开始占据主流社会,香港人还是能听懂国语的。
只不过慢慢因为一些事情,他们越来越不想听得懂而已,就像现在,一片惊愕之中,两个穿着喇叭裤的,一看就是混社团的,这个年代的非主流小年轻,当即叫了起来:“你们他妈的在表演什么啊?卖大力丸吗?”
眼见对峙的两个人还是一动不动,其中一个干脆上前想要伸手去推那个,看上去是从大陆偷渡过来的男人。
然而,还没等他碰到那个男人,呼的一声,仿佛有狂风在面前刮过,刮得他的脸生疼生疼的,跟着身边就传来霹雳啪嗒的一阵爆响,就好像有人点了一串大炮仗。
古惑仔眨了眨眼睛,下意识的将脑袋转了过去,跟着“啊呀”的抱住了脑袋,一块飞起的地砖碎片狠狠击中了他的额头。
同时,这就好像打开了什么开关,原本周围无声的店铺、街道,突然爆发出了惊讶的、害怕的、兴奋的呼喊声。
又是几声爆竹般的声响,两个快速搅在一起的人影分开,短短十几息的时间里,他们至少交手了数十下。
围观的人们都看得呆了,甚至连几个开车的人都停了下来,坐在驾驶室里,睁大眼睛地看着这一切。
实在太夸张了,要知道,虽然在成龙的《醉拳》之后,功夫电影已经开始有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黄金时代水准的影子了,但大多数还是硬马硬桥的表现方式。
现在突然出现两个武林人士,当街对决了一番,不仅动作漂亮,而且打得又快又狠,连地砖都踩碎了几块,甚至还有根铁做的护栏都被踢了下来。
更何况,这两个人都非常符合小市民心中的高手形象,一个是大隐隐于市的不起眼的老头,一个是北边来的蓬头垢面的丐帮中人——虽然大部分人看不起北面的穷亲戚,但是托各种武侠小说的福,他们潜意识里都认为,北面民间有能人无数。
“你脚有残疾?”分开后摆出架势对峙了几秒钟,刘伯用沙哑的声音问道。
然后,那些战战兢兢观战的人们,就注意到那个乞丐般的男人,脚上的靴子,一只的鞋底要比另一只的鞋底厚上许多。
封于修没有说话,只是露出个狠辣的笑容。
“天生残疾,却能练到这种程度,你很不错。”刘伯神色凝重。
“挑战北腿王,当然要用腿功。”封于修的笑容更大了,说罢人影一闪,已经高高跃起,抬腿往下砸来。
刘伯眼神一凝,当即后翻,一脚上踢,两人再次对拼了一记,旋即又开始拳来脚往。
一个上劈下挑,大开大合,一个腾移挪转,小巧灵活,他们总能从意想不到的地方出腿,又能从意想不到的地方架腿,仿佛没有骨头一样。
即便隐隐带着套路的味道,四周的人依然看得大呼过瘾,毕竟,在他们那种速度和力度的情况下,即便是套路,也能打出致命伤害来。
砰的一声巨响,一老一少,都在对方胸膛上狠狠踢中一脚,并向后飞了开去。
不同的是,封于修在高度极低的情况下,依然能做出后翻动作,稳稳站在地上不说,还能将脚下的地砖踩出龟裂的纹路。
而刘伯要狼狈一点,摔在地上摩擦出了一段距离后,才鲤鱼打挺的跃了起来,并且脸上一阵潮红。
“喝呀!”老头猛地叫道,身体也是一震,干干瘦瘦的人,整个都鼓了起来,肌肉几乎要将衣服撑破了。
“卧槽!这是洪东啊!”有躲在障碍物后面,喜欢看《龙虎门》的小年轻惊叫。
“好!”封于修露出充满癫狂的惊喜笑容,武痴的模样淋漓尽致。
下一秒钟,两个人再次对撞起来,在“砰砰砰”的爆竹声中再次交换起了拳脚。
这次他们似乎彻底放开了,不仅将街道的地砖踩得稀烂,还在墙壁上栏杆上,留下各种印子,几家店铺支出来的摊子都被掀了,打得无比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