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希蒂在黑暗中静待命运女神的安排,尽管之前碧翠丝以死相逼从袭击者手中保下了她的性命,但在这种她和碧翠丝都被蒙眼捆成驷马吊蹄的姿势被运输的状态,下一刻就算有战奴一斧子剁下她的脑袋也不奇怪,毕竟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书奴,可就再也没有什么办法保护她了。

        所以她能够做的自救也只有默默祈祷,恳求正义女神庇佑自己。

        一路上颠簸不断,马蹄的声响不绝于耳,黑甲战奴们的交谈声虽然偶尔响起,但却极其小心谨慎,除了几个她们几个互相的名字之外,别说幕后黑手了,甚至连接下来要去哪,都丝毫不提,尽管希蒂费尽心思想要偷听一下,却根本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当然,考虑到两名“战俘”的情况,一行人中途还是停下过几次,塞口球被摘下后她被强制灌了一些粥水,至于她尿急要解手什么的,黑甲战奴完全不理会戴着塞口球的她如何吱吱呜呜地发声,任由她实在憋不住就直接以驷马吊蹄的姿势空中放尿。

        这种不被人当作人看待的滋味让她梦回刚刚入读驯奴学院时的驯服训练,但更要命的是得不到有效休息和足够食物所带来的虚弱。

        要是黑甲战奴现在解开她所有的束缚,随便她逃跑也没法跑出去多远,至于体质远比她柔弱的碧翠丝现在的身体是个怎样的状态,她根本不敢想象。

        这样不知时间流逝,不知地点变化的运输终于迎来了结束。

        当希蒂又一次从马背上被放下来后,那一路上作为她的“正装”的绳子居然被解开了,塞口球和蒙眼布也解下,恢复自由的她下意识想从地上站起,却发现手脚压根不听使唤。

        “快站起来,趴在地上很舒服吗?”解开她束缚的黑甲战奴说着便一鞭子抽到希蒂淫荡的大屁股上。

        啪的一声过后,前女骑士的娇躯在地上猛的弹了一下,疼得她吡牙咧嘴,赶紧手脚并用地想要从这满是尘土的小路上爬起来。

        但很不幸的是,长时间被捆绑造成的血流不顺,以及饥饿与脱水所带来的虚弱让她根本没有办法仅凭自己的力量站起,反而在一阵尘土飞扬的折腾之后,像极了一只滑稽的脱水青蛙,逗得身后的黑甲战奴哈哈大笑。

        “嘿,饿了几天的极品战奴也成没骨头的肉虫子,你们两个扶她一下。”笑过之后,终于回想起了还有正事没干的米兰丝妮吩咐一句,那两名手持马鞭一直在看戏的黑甲战奴才像抓住小鸡仔的老鹰一样,一人一边,拽着希蒂的胳膊,把还像虫子一样在地上蠕动挣扎的她给架了起来。

        随着视线的升高,希蒂看到自己应该身处一个种植园内,远处有一条宽广的河流,岸边是成片的棉花田,土壤是鲜明如血的红色,在田畦里像是矮灌木的作物上长满了一朵朵雪白的绒花,一些一丝不挂的古铜色娇躯穿行于矮灌木之间,将那些挂在枝头的雪白绒花摘下,收进背在身后的藤筐里,还有一些头戴防晒草帽、身穿皮革式比基尼的监工跟在那些裸女后面,不时一边挥舞皮鞭抽打她们一边吆喝“死母猪,摘快点”以激励她们勤快工作。

        这场面让希蒂一下子回忆起她在课堂上听过的知识:贸易联盟不仅是女奴贩子和充当大国沿海各国的中间商,也会向沿海国家出口以棉花、蔗糖和海产品为原料的一系列加工品。

        数以千计、拥地上千亩的种植园和庞大的捕鱼舰队为无数下游产业的作坊提供源源不绝的原料。

        她们居然不是找个地牢把我关起来,而是送进种植园当劳工?

        带着这个疑问,希蒂四处张望,马上发现在附近同样虚弱到要黑甲战奴搀扶才能站起来的碧翠丝……这个弱质纤纤的银发书奴被米兰丝妮踩折的右手已经用木板夹好并缠上绷带了,看来这些绑架者并没有找神奴替碧翠丝医治的想法。

        碧翠丝也在四处打量自己身处的环境,见到希蒂后她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并眨动美眸打出眼语:“希蒂姐姐,你没事真好。”

        “你多关心关心自己的手,看样子,她们看来不打算用生命魔法治疗你的手。”希蒂以眼语回答,被这个情敌以死相救还被如此关心,这真的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贱奴要是你们的话,会更加关心一下自己的屁股。”发现两人正在悄悄话的米兰丝妮一边露出了一个非常“惋惜”的表情,一边狠狠地捏了一把碧翠丝那片又大又软的白色糯米臀,“现在,快走!”

        话音刚落,黑甲战奴们便架着两名没法自己走路的“战俘”往种植园深处的建筑群走去。

        终于,一行人在一栋最大最豪华的大宅门口停了下来,“芭拉夏夏人呢!赶紧出来!”

        但几分钟过去了,不仅没人出来迎接,甚至连大宅的门都没有一丝一毫打算开启的松动。

        “这个婊子。”米兰丝妮皱着眉头不满地嘟囔了一下,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身边的黑甲战奴们见状赶紧双手并用,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而可怜的希蒂和碧翠丝则是毫无防备的被扔到了地上,摔了个眼冒金星。

        “红心女王!赶紧出来!贱奴带来了主人的命令!”

        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极具穿透力,虽然希蒂见势不妙已经赶紧想要有样学样地堵好自己的耳朵,但刚刚有点知觉的双手仍然晚了一步,那穿透耳膜直达头顶的咆哮声依然震得她双耳隐隐作痛。

        至于伤了一只手的碧翠丝,希蒂已经不忍转头去看看她会是什么样了。

        不过,这声“叫门”还是很有效果的。

        声音刚停没过一会儿,周围的建筑,大宅的二层露台便不断涌现出人影——一名又一名全副武装,拉弓搭箭,举盾拔剑的战奴和力奴们迅速从这些建筑中涌出,一眨眼的功夫,便把黑甲的一行人给团团包围了起来。

        这时,中央大宅的门才缓缓开启,一个身穿粉色绸质比基尼、看似三十岁出头的黑发书奴带着几个书奴和床奴缓缓走了出来:“米兰丝妮,你是忘了谁才是这里的规矩是吗?要不要去矿坑里挖个几天矿?没准你那没脑仁的脑子里多排出点水就能长长记性了。”

        面对芭拉夏夏的威胁,米兰丝妮却露出了得意的微笑:“不用了,亲爱的芭拉夏夏第一奴妾。贱奴奉主人的命令给你带了两头新母猪。”

        “那我可真是太感谢了,这里一直缺人手,那个家伙又不允许我到市场上买些新母猪回来,这里的母猪死一只少一只,只靠配种根本补充不了。”芭拉夏夏一边完全无视着地上的希蒂和碧翠丝,一边恶狠狠地扫了一眼眼前这个至少比她高了半个身子的米兰丝妮说道,“给我送来这么多身强力壮的战奴当母猪,我可真得要好好感谢下那个该死的混账哦。”

        “是,这,两,头。别搞错了,红心女王。”米兰丝妮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肌肉贲起的裸肩,轻蔑地扫了一眼那一圈包围着她们一行人的种植园战奴们,轻轻地揉了一下鼻子,然后稍微提高了点音量,“贱奴只负责把她们送到这里,主人需要她们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你不用管她们是谁,从哪里来,只要看好她们,别让她们溜走,也别把她们搞成残废,更别让她们知道主人是谁就行,其余的随便你怎么弄。”

        “别给我叫嚣,你个野人母猩猩。”虽然说着最狠的话,但芭拉夏夏还是招手让几个力奴过来把希蒂和碧翠丝押走,同时不忘对手下吩咐道,“好好检查下,特别是屁股和肚子。”

        “屁股和肚子?摘棉花不应该是主要看肌肉和伤病吗?”希蒂还没来得及仔细思考芭拉夏夏话中的含义,几名力奴便挥舞着皮鞭迎了上来,不由分说地便把她们俩个往旁边的房子处驱赶。

        “那么贱奴还要带姐妹们回主人那里复命呢,就不劳烦红心女王,芭拉夏夏第一奴妾接待了。”终于,在又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与针锋相对地瞪视后,米兰丝妮轻蔑地朝着芭拉夏夏努了努嘴角,然后又拍了拍自己那又大又厚实的左半边屁股,接着就像摆弄小孩似的,随手就把一个包围她们的种植园战奴给推到了一边,然后带着其他的黑甲战奴转身离开,只留下芭拉夏夏在后面怒吼。

        “滚!你个野人母猩猩别被我逮到了!那个该死的混账一定也不会放过你的!”

        而希蒂她们这边已经被力奴们押着走进一间铁匠铺内,两个胸乳上刺有锤子铁砧纹身的匠奴正拿着锤子叮叮当当地敲着手中已变形的工具,试图把它们修复。

        看着力奴和被押解的两个新来者,一个匠奴沉默地拿起一个烙铁放进炉子里烤火,而力奴们拎起木桶,从角落里的水缸打出水,浇到希蒂和碧翠丝身上,把她们俩被黑甲战奴运输这些日子以来积累的各种污垢冲刷掉,再找来几块毛巾把她们全身的水珠拭干后,便分别锁进一个类似的断头台构造的枷锁台里,让她们不得不以大腿岔开、膝盖跪地的姿势将大屁股高高撅起。

        一个皮肤黝黑的书奴走过来,对着她们的胳膊大腿等地方捏捏揉揉,像是在检查一头猪的质量似的,又掰开她们的菊门和蜜穴,观察这两个肉洞的内部情况。

        等到烙铁在炉火上烤至变红,黑皮书奴对两人的检查结束,芭拉夏夏也走进了铁匠铺,她如同一位女王似的在两人面前巡回一圈,傲慢俯视着希蒂和碧翠丝:

        “你们两只新来的母猪听着,贱奴是这个种植园的总管,在这里,贱奴就是你们的主人和女王,刚刚那头野人母猩猩说的话你们也听见了,那个该死的混账只要你们活着和不变成残废就行,没说不准贱奴不折磨你们。既不把母猪搞残又让母猪生不如死的法子,贱奴这里要多少有多少,正是因为这些手段,贱奴才把这种植园里几百只母猪管得服服帖帖。”

        换作是一年前,希蒂多半会嘴硬逞英雄然后招来一顿立刻毒打,但驯奴学院里的经历已经让她学会了隐忍,就像与杰克一起冒险的时候,遇到队伍应付不了魔兽就得学会撤退。

        而且她也看清了这个黑发女奴位于俏脸和胸脯上的纹身——芭拉夏夏也是一个外来奴,丰乳腿长,裸露在胸兜外面的部分乳肉上刺着羽毛笔、针线毛球、

        汤勺、床铺、丝舞和六弦琴共六个技能纹身,如果她不是贵族专门培养用于娱乐的歌姬舞娘,那么就是家产殷实的贵族千金。

        看到两头母猪没吭声,芭拉夏夏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这里的规矩很简单,不要得罪贱奴,不要想着逃跑,每天完成监工给你的活,现在的时季就是摘足够多的棉花,如果摘得数量不够规定,就得受到惩罚,听明白了吗?”

        “贱奴明白。”碧翠丝和希蒂先后点头回答。

        “很好,塞隆,她们俩的身体检查结果怎么样?”说着芭拉夏夏便转身过去,黑皮书奴马上向她汇报刚刚的“身体检查”结果。

        就在这转瞬之间,希蒂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她左边屁股上那八个大大的红色桃心纹身。

        原来如此,怪不得叫红心女王呢……一想到自己居然刚踏入这“人间地狱”,就能立刻得到一个能让自己开心好久的笑话,希蒂不禁微微咧了咧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正在这时,听完了书奴汇报的芭拉夏夏也皱紧了眉头,带着源源不断的抱怨回到了两人跟前,“两个人全是细胳膊细腿的白皮母猪,一看就没下过地,干不了活,受不了累。那个该死的混账把这里当什么了,垃圾处理站吗。没用的白皮母猪就往贱奴这扔。”说着她转到了两人身后,满是尘土的绣花凉鞋一脚便怼到了希蒂的大屁股上,“特别是这只,还闪光冠军呢,连头野人母猩猩都打不过,现在的外来奴都差成了这个熊样了嘛。”

        “比你好哦,只能被个野人母猩猩当面嘲笑的红心女王。”不知怎么的,希蒂就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那一瞬间,嘴角就不自觉地流出了这句充满了不屑与讥笑的嘲讽。

        “你这自甘堕落,自己跑到这该死的岛上来的小婊子又懂些什么!”电光火石之间,芭拉夏夏便一把夺过旁边力奴手中的马鞭,“啪啪啪”三声响过,狠狠地为希蒂那刚刚清洗干净变得雪白的屁股上添上了第一道血红的“纹身”。

        “只有男孩!只有男孩才是最重要的!”芭拉夏夏一边歇斯底里地叫着,一边恨屋及乌地也给旁边碧翠丝的屁股上也来了两鞭子,然后走到两人面前,转了下身,露出了自己那纹着八颗红心的臀瓣,“看到这个了吗!我可是第一奴妻,第一!奴妻!但是那个该死的男人,在我把一切都献给他之后,就因为没有儿子,他就再也不准我进入他的房间了!什么山盟海誓,什么奴妻,奴妾,地位之别,都是假的!没有儿子,一切都没有!”

        正当芭拉夏夏又高举皮鞭打算迎面抽在希蒂脸上的时候,几名生怕芭拉夏夏一时愤怒干出什么不智之举违反了主人的命令,从而被吓得脸色铁青的书奴赶紧一窝蜂似地涌了上来,一边说着好话,一边把她拉了回去。

        在好长一阵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劝说后,终于芭拉夏夏又恢复了最开始的那个“冷酷的女王”样,她高傲地仰着头,轻蔑地扫了一眼脚下的这两头母猪,“不过,看在你们两个都还没有生产过的份上,贱奴也不能坏了自己定下的规矩。现在,贱奴要送你们两个一份礼物,还不快谢谢。”

        “贱奴感谢主人。”就算是希蒂,被刚刚那几鞭子抽打过后,也明白了不能正面顶撞这个“女主人”的重要性,只能和旁边的碧翠丝一样,小鸡啄米似的赶忙点头谢谢“恩赐”。

        “很好,现在呢,咬紧牙关吧,欢迎成为肯巴种植园的母畜。”对两人态度感到满意的芭拉夏夏拿起那个在炉火上烧得通红的烙铁,走到她们身后。

        这时希蒂才意识到为什么她们一被押进来,匠奴就把烙铁丢到炉子上烤火,原来她们早已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比起有些慌张的希蒂,碧翠丝倒是早有准备——她已经紧紧地咬着下巴,静候烙铁贴到自己光洁雪白的大屁股。

        情敌的勇气让前女骑士很是佩服,但她真的怀疑这个柔弱的书奴能否承受这样的酷刑:“这位姐姐,请你等一下,她恐怕会疼死的……”

        “放心,年龄比她小,身骨子比她弱的小母猪都能撑过来,没理由她做不到。”由残忍的语气述说的安慰话语从身后传来,紧接着希蒂听见皮肉被高温物体灼烫的滋滋声和碧翠丝发出的刺耳尖叫。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希蒂以为这贯穿隔膜的凄厉惨叫会随着碧翠丝的昏迷而结束,就像一根被拉至极限、最后绷断的绳子那般忽然停止,然而当尖叫消散,她看到的是痛到脸色惨白、樱唇不住地抽动着,却还有余力朝她打眼语说“贱、贱奴能挺住,不用担心”的坚强少女。

        为、为什么?

        她明明只是手不能挑,肩不能抬的书奴……希蒂的震撼状态没能持续多久,因为给碧翠丝烫完屁屁后,芭拉夏夏很快把手中的烙铁压到她的左侧臀瓣上,相似的刺耳尖叫再度响起。

        打完烙印,匠奴便过来给两个萌新母畜上脚链,奴隶三件套的项圈、脚环和手环上本来就自带一个铁环,串上一条长度仅有二十厘米左右的铁链子,直接变成一副镣铐,让希蒂和碧翠丝无法奔跑。

        “塞隆,送她们去该去的狗窝。”完成这“入职登记”后,芭拉夏夏让那个黑皮书奴给希蒂和碧翠丝处理剩下的事就离开了,而因烙铁烫屁股又余疼未消的两人连路都走不了,只由有力奴着搀扶着跟在塞隆的身后。

        书奴塞隆领着两个新人进了建筑群里的其中一个长屋,里面的布局是两排面对面的大通铺,通铺上铺着破破烂烂、不知用了多久的草席和用来当被子的发霉兽皮,通铺底下是一口口大木箱,是给居住在这里的母畜存放个人物品用的,而通铺的尽头是厕所。

        塞隆给她们俩分配了床位,还给了毛绒已经掉光的毛巾、盛水用的陶罐、盛饭用的陶碗,用途不明的粗布挎包、几条绳子、塞口球和黑布眼罩,衣服就一件都没有,理由是母畜不需要穿衣服。

        不过裸奔这种事情,碧翠丝从小就很习惯了,而希蒂由于这一路过来都没见到种植园有男人,而不太介意在其他女人面前一丝不挂。

        之后塞隆就带着力奴们走了,留下希蒂和碧翠丝趴在大通铺上休息——第一天进来的母畜可以不下地干活,休养她们被烙铁烫伤的屁股。

        “啊……疼死了……”希蒂伸手到身后,指尖刚碰到烙印处被烫焦的肌肤,一阵钻心的剧痛顿时扩散开来,让她娇躯猛地一颤,精致的五官扭曲成一团。

        “嘻嘻……贱奴以为自己的屁股要是刺上点什么,一定会是为主人生下孩子后获得的心形纹身,没想到母畜的烙印先印上了。”碧翠丝苦笑起来,只是残留的余痛也令她银色的黛眉紧紧地皱成一团。

        “我是真的佩服你,呃……都这时候了,还能笑得出来……唉,希望杰克已经派人寻找我们……”看着这个在这种时候还强作无事不想她太过担心的银发书奴,希蒂打心底觉得她是可以将自己后背交其托付的战友——过去的冒险经历中,她见过太多被划出一道见血的口子就大呼小叫的男性冒险者。

        如果不需要跟这个战友分享杰克的爱那就更好了。

        “希蒂姐姐,你已经打算要逃跑是吗?”碧翠丝巴眨巴眨着她血红色的美眸盯着希蒂。

        “当然,‘女神的庇佑固然重要,但个人的选择与努力才是改变命运的关键’。别担心,我一定会带着你逃离这里的。”希蒂说出每一位基尔德骑士都耳熟能详的谚语,这也是正义女神当初赠予人族第一位骑士职业者的箴言警句,不过带上碧翠丝无疑会影响自己的出逃行动,但她要报碧翠丝的救命之恩,也不想对杰克食言。

        只是现在她真的怀疑碧翠丝的父亲恐怕有什么大病,以碧翠丝这样的心性,不把她培养成一位武技者或施法者真的太可惜了。

        “那先谢谢姐姐了……”

        两个女奴一直在通铺上趴到傍晚,下班回来的母畜们看见这两个屁股上只有烙印而不见心形纹身的新人,便随便打个招呼,就把背着的粗布挎包放下,从通铺下面的木箱里翻出自己的陶碗和木勺子又出去了。

        “各位姐姐是去打饭吗?”碧翠丝见状连忙询问。

        “是啊。”其中一个皮肤已经被晒成古铜色的母畜应了书奴一声,“想吃饭得去食堂,不去没吃的。”

        两个萌新母畜一听,只好忍疼挣扎着想要起身,从芭拉夏夏对母畜的态度来看,肯定不存在自己今天没吃饭而明天工作时没力气导致没完成目标,还免于惩罚的理由。

        可没等她们真正爬起,那个好心的母畜又安慰道:“放心,新来的,塞隆人很好的,她会替你们拿晚饭来的。”

        仿佛要为了验证她的话似的,白天把她们送到这里的黑皮监工出现在长屋的门口,她双手各拿着一个正冒着热气的大陶碗,逆着出门打饭的母畜人流和她们羡慕的目光,走向碧翠丝和希蒂。

        “谢谢姐姐。”

        “谢……啊……啊啊啊啊……”

        碧翠丝和希蒂也不是知不好歹的女奴,在这敌境中愿意对自己保持善意的人都是值得争取的对象,便马上起身向这个监工行礼,唯一的不幸是希蒂的铺位靠着墙壁,在转身的时候不小心将大屁股怼到墙上,引发了一阵剧痛,然后一下子坐到床位,受到挤压的臀肉进一步绽放出更强烈的痛楚,让她直接在床位上打滚。

        这番黑色幽默引得最后几个还没踏出长屋而有幸看到的母畜一阵哄笑,唯独塞隆无奈地摇摇头:“乖乖趴着吧,贱奴不过是个女奴,不用向贱奴行礼,换作平时,贱奴才是行礼的那一个。”

        “哪里的话,姐姐如此善待贱奴,又岂能不心怀感激呢。”碧翠丝双手高举过头,接过塞隆手里的陶碗,如同一个女奴向主人手上接过恩赐的宝物。

        “嘴真甜。”碧翠丝放到这么低的姿态让塞隆很是开心,“讨好贱奴可没用,你们也听见那位‘女王’说的话了吧,完成不了每天的目标,还是会被惩罚的,上到被马儿操穴,下到抽鞭子都有可能。”

        “请问我们要完成多少才算目标呢?”希蒂问道。

        “每人每天摘个二百五十斤棉花就行了。”

        听见这个数字,从未干过农活的希蒂没什么反应,但碧翠丝为家族管理过庄园的生产和母畜的劳作,就马上睁大了她的血眸:“怎么这么多?这已经是一般棉花农两倍以上的工作量了!”

        “‘女王陛下’订下的,她说这么多就这么多。”塞隆的神色同情又无奈,“从明天开始想办法达到这目标吧,实在做不到就咬牙撑过这个收获季,等到棉花收完了,就会换一个工作目标,那时候没准就会好过些。好了,贱奴得走了,明天钟声响起,你们俩也得上工。”

        塞隆走后,两个女奴虽有担忧,还是先吃晚饭再抓紧时间休息以恢复体力,没有充沛的体力,一切逃跑计划都是空谈。

        种植园的晚饭以对待母畜的标准来说还不错,一半稻米一半杂粮再加入咸菜和鱼肉煮成的浓粥,口感很是粗砺,吃得从小锦衣玉食的碧翠丝一边吃一边直皱眉头,但她还是把这碗粥吃完了,希蒂早在冒险的时候尝过不少利用现杀的魔兽做成的狂野菜肴,眼前的咸菜鱼肉粥压根不算什么。

        倒是人生中第二次的战败被俘,令她对自己的战斗力有点不那么自信了。

        如果说之前输给莎伦,还能说是基尔德骑士王国的闪光冠军被炎夏帝国的金狮压制并最后寡不敌众,可被米兰丝妮在单挑中正面砍翻就怎么也找不到借口来骗自己当时的战场环境对自己太克制——虽说世界上不存在能应付所有交战状况的职业和兵种,但利用环境将自身的战术优势最大化,同时削弱敌方的作战效能,本来是每一个军人都该具备的能力。

        “如果你陷入了一场公平的战斗之中,那就说明你的战术是一坨屎”——by万军之主,泰莱族的守护神,掌握武术与军事神职。

        所以,取得武器铠甲然后杀光种植园内的战奴再带着碧翠丝这种非常莾夫的方案直接在她脑海里删除,希蒂不确定这里是否存在着她在步战状态下对付不了的狠角色。

        吃完晚饭,趴累了的两个女奴稍微换个姿势,侧卧在通铺上。

        母畜们也吃完晚饭回来,她们因长期体力劳动而锻炼出来的身体尽管不如专门司职战斗的战奴那般壮硕,但也十分健美,眼角下方全是小屋纹身,与希蒂的胸脯同样宏伟的乳房上却一个技能纹身都见不到,唯有圆润的翘臀上能看到一两个红心。

        她们纷纷围住两个新来者,七嘴八舌地问道:

        “嘿,妹妹们,你们是体验母畜生活的大小姐吗?奶子上这么多图案,连骚屄上面都有。”

        “妹妹,能给大家说说外面的事情吗?上一个新人已经是一年前进来的,我们好久没听见外面发生什么了。”

        “你们之前是干什么的啊?是被主人惩罚送来这里摘棉花的吗?”

        ……

        “不是喔,贱奴是施怀雅伯爵的长女碧翠丝,希蒂姐姐是史塔克公爵的未婚妻,只是在出门的时候被一伙强盗捉住后送到这里的,可是那位叫芭拉夏夏的姐姐硬是给我们烙上烙印,要我们留下工作。”在希蒂还一副防备并犹豫要不要透露点什么的时候,碧翠丝换上了楚楚可怜的表情,用自己娇小幼态的外貌开始套取信息,“请问姐姐们,这里是哪里啊?主人又是谁?贱奴想跟那位主人谈谈,这里中间肯定是出了什么误会。”

        “伯爵?公爵?那是多大的大人物?镇上的治安官的主人还要大吗?”

        “这里是肯巴种植园啊,不过具体在哪里贱奴就不知道了,打出生以来贱奴就没走出过种植园一步。”

        “拥有这里的主人应该是‘女王’常常抱怨时说的‘那个混蛋’,就是大家都不知道他的真名叫什么。”

        ……

        碧翠丝一边给母畜们讲着种植园外面的种种逸闻趣事,一边旁敲侧击地让她们说出关于这里方方面面的信息。

        希蒂就在旁边默默看着碧翠丝的表演,诧异于对方的社交天赋。

        经过长达一个小时以上的谈天说地,意犹未尽的母畜们敌不过肉体的疲劳,只好回到自己的铺位上,从天花板的铁环上拉下蚊帐,躺倒在破烂的草席上。

        没过一会,她们便发出呼呼的鼾声。

        碧翠丝和希蒂也拉下蚊帐,借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用眼语交流起来。

        “希蒂姐姐,我们有麻烦了,这里恐怕不在奥戴亚尔岛上。”

        “不在戴奥亚尔岛上?怎么可能!你是疼疯了吗?”虽然被那个叫做米兰丝妮的女巨人捉住之后一路上都是被蒙眼堵嘴的状态,但是凭借着自己那敏锐的听觉,希蒂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没有过任何乘船渡海的经历,什么连水声都没听到过,所以碧翠丝这番“胡话”,确实让她一时摸不着头脑。

        “真的!请相信贱奴的猜测。姐姐你刚刚也听到贱奴是怎么套她们的话吧,那个叫辛迪的姐姐说了,那些从外面来收购棉花和送来补给品的车队听说是来自霍普镇。”趁着隔壁的母畜已经发出了均匀的鼾声,碧翠丝伸手塞进蜜穴摸了几下,竟从里面取出一颗魔法宝珠,在低声念了一句咒语后,一副小小的蓝色地图便浮现在了两人之间。

        “霍普镇的话,就在这。如果贱奴没记错的话,是东边的斯坦因家的领地。”

        伴随着碧翠丝的手指划过,一条细细的白线就出现在了地图上,把包括霍普镇在内的一块海域都给圈了进来,“我们现在,大概就在这么大一块区域里面吧。”

        “呃,好吧。但这依然没法解释我们是怎么被送到这里来的啊?”希蒂戳了戳那张迷你地图,很明显,就算只有不足半个手指的宽度,但是那一片海域依然足以否定碧翠丝的刚刚的任何猜测,“总不可能是飞过来的吧。”

        “确实,飞是不可能飞的。”碧翠丝小心翼翼地转身瞧了一眼呼噜声渐渐小了的“室友”,看到隔壁依然没有醒过来的样子,才安心地解释道,“但你还记得那个魔奴吗?”

        “当然。”希蒂一想起来不是因为那个家伙及时喊住,碧翠丝已经被打断四肢而自己的脑袋也恐怖成了那只野人母猩猩的战利品了,说起来还算得上半个救命恩人。

        “她当时用了屏蔽术。”说着,碧翠丝敲了敲这个宝珠,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传了出来,“行了,米兰丝妮。把她们两个放下来,贱奴要施法了。”

        “好嘞,不过真的有必要这样吗?就这半天不到的船。”

        “按主人的要求来做就是了,不能让她们知道。”

        “该死的混账拉尔斯,这里居然不是他自己的领地吗!难不成那个人渣已经和斯坦因结盟了吗?”听完这些,希蒂心中咯噔地抖了一下,凭借着她对于杰克这个死脑筋的印象,他一定会把冈兹城给掘地三尺也要找到自己和碧翠丝。

        但是如果自己完全不在的拉尔斯的领地里的话,那她简直不敢想象会怎么样。

        “不一定。”碧翠丝摇了摇自己那因为连日劳累,再加上烙印烫伤从而血色全无的俏脸,接着解释道:“小斯坦因不像他父亲那样有才能,如果父亲大人没说错的话,他手下的领主们早就各怀异心,未必不能成为我们的盟友。”

        “唉,还是得靠我们自己了。”希蒂也摸了摸这颗仅存的宝珠。

        忽然她想起来了,当时还在总督府的时候,碧翠丝试图用这个向自己的护卫求救,“等等,碧翠丝,你可以用这颗珠子联系你父亲吗?”

        “不行。只有尼菈手上有另一颗宝珠。但是她已经……”碧翠丝说着说着,眼中滚落了希蒂认识她以来的第一颗泪珠。

        “就是最后向你求援的那个书奴是吗?都怪我。”